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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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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鶯姐兒, 你聽說了嗎?你堂姐芳姐兒和芬姐兒的婚事已經在說了。”一個和趙鶯鶯年紀差不多的小姑娘早趙鶯鶯旁邊坐著, 看她做了一會兒針線,嘖嘖稱奇了一番, 然後又坐回了桌邊吃點心喝茶。

不同於夏天時候,那時候天氣熱,小姑娘們都躲在家裏。一個是熱得很了, 不願意出門, 怕中暑。另外就是小姑娘都愛美, 生怕太陽裏面走一遭,膚色變黑,那就不好看了。

前些日子過了處暑, 天氣總算慢慢涼快起來。特別是昨日的異常風雨,今天格外舒服。於是悶了一個夏天的姐姐妹妹都互相走動起來, 其中自然有何趙鶯鶯趙芹芹玩的好的,知道趙鶯鶯在家做繡活,趙芹芹被王氏關在家裏磨性子,於是約定好了都來她家玩耍。

趙鶯鶯趙芹芹兩個性格都很好,從來不在背後說小姐妹是非,並且十分大方。所以就算有很多同齡的小姑娘嫉妒她們,也有一些心胸寬廣的小姑娘和她們好。今日一起結伴來的總共有三個,一個是趙鶯鶯家隔了兩戶人家的魏家秀姐兒,一個是秀姐兒的表姐華姐兒,一個是趙芹芹最親的小閨蜜,因為她總有好多的新聞說, 她本來的名字大家都不怎麽叫了,都叫她‘小麻雀’。

幾個女孩子一來,就圍著趙芹芹和趙鶯鶯,趙芹芹也就罷了。趙鶯鶯本就生的白,今年夏天更是一個日頭沒曬著,現在看上去都要白的發光了。小麻雀好不羨慕道:“鶯姐兒你可生的真白,你看看我,我夏日的時候就給我娘跑了幾回腿而已,先是臉上發紅,然後就黑了一層去!”

又對芹姐兒道:“奇怪奇怪,不是說夏天的時候你被你娘按在家裏憋性子,不許出門。怎得我覺得你比之前還黑了一些?要是真沒出門,應該白上許多才對啊!”

說著小麻雀自問自答道:“哦——我知道了,我們芹姐兒是什麽人。上天能擒龍,路上能伏虎的女中豪傑,區區一道大門如何能攔得住人呢。想必一定是偷著空也跑出去逍遙了一番,嘖嘖嘖,嬸娘的一番心思都白費了!”

趙芹芹被她戲謔的話語弄的臉紅,當即要去撓她:“哼,比我曬的還黑的人可沒有資格說這話!我是出去玩兒了,但我可沒弄的像你這麽黑呢!”

其實這不是小麻雀往外跑比趙芹芹勤快,只不過是趙鶯鶯趙芹芹都隨王氏,屬於不大容易曬黑的體質。而且曬黑了之後也很容易白回來——這大概也是趙芹芹有恃無恐,大夏天還出門的原因之一吧。

直擊痛處,這當然只有好朋友才能玩兒。果然,小麻雀生氣了,只不過這生氣也是裝樣子,呵呵趙芹芹的癢而已。兩個人鬧的上氣不接下氣,事情完了趙芹芹又道:“我和你說,我知道好幾個讓皮膚快快白起來的偏方,有一個要用到生姜。”

趙芹芹和小麻雀比劃著怎麽美白,這時候剛剛還鬧的不可開交的小姐妹這時候又親密無間,如同蜜裏調油,別人是針插不進水潑不進了!趙鶯鶯和秀姐兒華姐兒相視一笑,對這兩個小孩子的把戲也是無語了。

桃兒給幾個女孩子送來點心和茶水,小麻雀咬了好大一口桃酥。與趙芹芹道:“你日子就過的舒服了,家事不用做,還有人服侍,算是大小姐了。我就不行,我娘總是使喚我,她怎麽就不使喚我哥呢?我哥可比我還大。”

趙芹芹撲哧一笑,搖了搖手指頭,做出指點狀,道:“你這就不懂了,在你娘眼裏,你哥會不會做事不要緊,反正將來要討個兒媳婦替你哥來做的,這是心疼你哥呢。至於說讓你做,那也是心疼你。怕你將來嫁人了不會做事,讓婆家嫌棄呢!”

話是說的很有道理,但是習慣了和趙芹芹擡杠的小麻雀可不買賬,撅著嘴道:“那你說說看,你怎麽這麽悠閑,難道你你將來就不用服侍婆婆?婆婆可不會讓你用小丫頭。”

趙芹芹毫無壓力,指著自己道:“我可不像你,到了這時候才臨時抱佛腳,我從小就和我大姐二姐一起做家事,家裏的事情我都是會的。至於現在,只要更加精習女工就好了。我娘說讓我跟著她學織綢,以後帶進夫家也是一門手藝。想來一個勤快織綢的兒媳婦,也沒什麽可以挑剔的吧。”

以趙家現在的情況,給趙芹芹找婆家,那家人絕不會出現需要趙芹芹依賴織綢補貼家用這種事。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,誰知道一個家庭會有什麽變故,總之手上留一門手藝,比什麽都強。何況紡織女紅的事情,十分精通的話,傳出去也是一個好名聲。

笑鬧了一會兒,因為剛剛提及了一點婚嫁的事情,於是所有女孩子都圍繞這個說起來了——雖然這些女孩子年紀都不大,可是說婚嫁這種事,什麽時候也不嫌早哩!

女孩子大都在十四五六開始說親,十七歲之前要定下來,十七八的時候成親最好。這樣說起來,趙鶯鶯的十三歲,華姐兒和秀姐兒的十四歲,離著婚嫁的事情已經很近了。至於說芹姐兒和小麻雀,一個十一歲,一個十二歲,又離的很遠嗎?

不知道是因為家裏母親的耳提面訓,還是因為女孩子的天性所致,反正無論年紀大小,都對這個話題格外有興趣。就是看起來文靜的華姐兒,說到這個也是滔滔不絕,趙鶯鶯一面把自己的觀音大士坐蓮花臺拿出來繡,一邊聽小姐妹說這些,間或也插一兩句嘴。

當秀姐兒說起趙鶯鶯趙芹芹的堂姐,趙芳芳趙芬芬要找婆家的時候趙鶯鶯還楞了一下。然後仔細想了想,自己這二伯家的雙胞胎堂姐比自己大兩歲,所以今年就是十五歲,說起來這個年紀開始尋摸親事倒也十分尋常了。

不過由於自家盡量減少和二伯家的來往,趙鶯鶯今年又一直埋頭忙這幅繡圖,所以這件事竟然是不知道的。所以對著其他女孩子,她搖搖頭:“這個...我還真不知道,我這些日子幾乎從不出門,哪裏知道這些。”

趙鶯鶯以前雖然也常常在家繡花,但是出去的次數並不少,所以該知道的消息並不會漏下。也就是今年,外面不論有什麽事兒她恐怕都是一問三不知了。

見她真的什麽都不知道,反而是秀姐兒比較驚詫了。不過驚詫過後想到趙鶯鶯今年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,又全都懂了,頗為可憐地看了她一眼——恐怕在秀姐兒眼裏,趙鶯鶯已經是一個因為女紅,連門都不能出的小可憐了。

既是出於給趙鶯鶯說明,也是為了賣弄。秀姐兒連忙道:“這件事其實早就開始了,年初的時候你大堂姐才剛剛出嫁,你二伯母就放出風聲了,讓周圍的好幾個媒婆幫著尋摸。”

趙鶯鶯上次見趙芳芳和趙芬芬已經是趙蕙蕙出嫁時候的事情了,女大十八變是有道理的。趙芳芳趙芬芬今年十五歲,正是要開始亭亭玉立的年紀,可比之前趙鶯鶯看到的時候變化好多。

個子變高了許多,手腳也抽條了,顯得四肢修長。她們兩個長相隨損失,十分平淡,不過好歹是做姑娘的時候,臉頰豐潤,有一種可愛。而不是到了孫氏這個年紀,臉上的肉癟了下去,顴骨高聳,顯得十分尖刻。

正當年的女孩子,沒有任何毛病,長相不算出色,但也在平均以上。這樣的姑娘,在男多女少的當下,還是很容易嫁出去的,除非孫氏的期待很高。而事實就是,損失的期待果然很高。

在她看來,趙芳芳和趙芬芬相比趙蕙蕙,年紀當時,而且沒有騙婚的事情壞了名聲。既然趙蕙蕙都能找到那般的人家,讓她賺上一筆,那趙芳芳趙芬芬應該更不落於趙蕙蕙才是。

小麻雀消息靈通,又因為年紀小,還不知道羞澀。當即就道:“我知道我知道,一開始是與你家走的極近的周賣婆。她給芳姐兒找了秦淮河邊上挑胭脂水粉賣的一個後生!”

這個後生做的雖是脂粉生意,卻也是小買賣。主要是秦淮河花船上的脂粉采買並不是姑娘們自己來,而是媽媽著人買了再進行分配。至於當紅的姐兒有自己不一般的需求,想要買些不同的,這當然可以。只不過這些當紅的姐兒如何會買路邊挑擔子裏的東西,她們自然都是去埂子上最好的脂粉店選購。

所以這個挑脂粉賣的後生不能做大花船的生意,只能撿一些小船上賣點心的船娘銷貨。這些船娘有些是正經賣點心飯食的,但也有些是一半賣點心凡是一半賣身,所以她們對於脂粉的需求也大,同時又去不起大的脂粉店,所以只能在沿河上買些劣質的脂粉。

不過這後生還算有些立足的本事,他的脂粉比不上大香鋪裏頭的,卻比一般沿河叫賣糊弄人的強很多,都是他在市面上仔細挑選出來的。務求在便宜的基礎上,達到質量最好。

有這樣的用心,他的生意至少比同行吃的開。幾年的功夫已經置辦下了屋子,攢了一筆差不多了老婆本——他本是一個孤兒,所以一切都要靠他自己打拼。

按說就算他什麽也不會,有房子有老婆本也娶得趙芳芳了。何況這些家底都是靠他自己掙來的?在考慮兒女婚嫁的時候,一般不止要考慮門戶如何,也要考慮男方有沒有本事。

要是有本事的話,就算家裏差一些也不要緊,畢竟還要對日後想吧。

華姐兒也插了一句嘴:“這是一門極好的親事了,雖說無父無母,也沒有兄弟姐妹,這樣會少人幫扶。可是人家已經自己混出頭了,那有沒有這些也就沒妨礙了。而這時候沒得父母兄弟也算是一件好事,至少整個家裏就夫妻兩個過日子。芳姐兒嫁過去就能當家,還不要照顧婆婆小姑。”

這話說的很直白,不過市井裏的小姑娘就是這樣,絲毫不掩飾這方面足夠現實的想法。

不過這門親事再好也沒有用了,因為孫氏不滿意。因為人家準備的老婆本只是一個年輕人娶老婆的正常所需,包括聘禮、喜宴之類。至於說那種打算靠女兒發財的,他是供應不起的。

“後來周賣婆又給你二伯母介紹了一個,是甘泉街上賣胡餅的錢大有。錢大有家裏還算是殷實了,自己也在做買賣,成親之後分家出來獨立並不成問題——他家也早給他準備好了成親的房子和錢。不是我話多,你家兩個堂姐是容貌出眾,還是女紅過人?再不然就是十分會持家?家裏有錢的很,將來嫁妝豐厚?都不是吧,既然這樣,那就該找一個差不多的勤懇人。不這樣,難不成還指望嫁到大戶人家做少奶奶?”秀姐兒的言辭不可謂不犀利。

她的話說的不算好聽,但這就是事實。市井街坊的女孩子早早就懂得這些了,根本看不上趙鶯鶯二伯母的做派——當然是二伯母的,因為所有人都知道,他們家的女孩子婚事都是由孫氏一手操辦。

小麻雀也補充道:“因為這兩件事,周賣婆也惱了,覺得你二伯母不是誠心想嫁女兒的。所以和你二伯母吵了一架,然後不歡而散。聽說吵的時候可兇,周圍的鄰居隔著院墻都聽的清清楚楚。”

趙鶯鶯因為祖母方婆子的關系,自然和周賣婆很熟。她給別人家做媒是什麽做派趙鶯鶯不知道,但是因為和祖母方婆子交好,所以給自家做媒都是很好的。趙蓉蓉和趙萱萱的婚事都是她保的媒。

到了二房這邊,她依舊沒有打折扣,給孫氏介紹的人都算不錯了,至少是二房的條件之下,能夠找到的最合適的了。或許還有條件稍好一些的,但是都不如她介紹的這兩個這麽‘實惠’——有些婚事是表面上看著好看,其實內裏有苦說不出的。

周賣婆不肯替趙芳芳趙芬芬做媒之後孫氏很快找了別的媒婆,有了周賣婆失敗的兩個例子,之後請的媒婆自然很清楚孫氏是想要什麽了。要知道周賣婆介紹的人已經很不壞了,這樣還不點頭,根本不是圖有更好的人家,因為圖也圖不上!

很明顯的,孫氏對於兩個女兒的幸福並沒有什麽考慮。就像上次的趙蕙蕙一樣,她想要到手的只有錢而已。既然是這樣,媒婆也不用多費心了,只看那些娶不著媳婦的老光棍和有錢鰥夫。這可是黃花大閨女,他們中或許有人出不起錢,不過總會有出的起的。

不過這件事顯然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定下來的,所以到現在為止,所有的事情都還只是流傳,趙芳芳趙芬芬都還沒有定親。

趙鶯鶯忽然想起當初參加趙蕙蕙婚禮的時候,趙萱萱說的話——‘仔細算算,趙芬芬趙芳芳兩個今年也十五歲了,現在開始說親,明年十六歲出嫁稍早了一些,但也算正常。一嫁嫁兩個,兩份的聘禮二嬸該收的手軟了。’

‘趙芬芬趙芳芳之後再過兩年,趙蓮蓮那丫頭也就差不多,趙芊芊則是比趙蓮蓮小兩歲——咱們二嬸可以兩年一次收成了!五個丫頭累積下來可不是一筆小錢,到時候趙蘊那小子是不用發愁了。那小子就算是個傻子,也能買到一個媳婦。’

當時聽了就不大舒服,現在想來一切成真,更加齒冷。

只不過這種事又能如何,做兒女的婚事都捏在父母手裏。絕大多數的父母都是替兒女著想的,盡可能替兒女配個好的。但是林子大了,什麽鳥都有,自然也就有了趙福和孫氏這樣的混賬夫妻。

說了許多這樣讓人不舒服的,到底還是有好消息的。趙鶯鶯就道:“也不止是都是這些煩心事兒,像我堂姐萱姐兒她今年年底就要嫁人了,也是周賣婆給保的媒,是兩邊都十分滿意的好婚姻,真是喜事兒啊!到時候你們去不去我大伯家吃酒?”

“當然要去,都是街坊鄰居的,不去湊份子的話,將來家裏辦喜事誰會來捧場?”秀姐兒倒是說的很實在,大家都笑了起來。

大概是天氣涼爽起來,方便了大家出行,並不止這一天來了小夥伴。這不,緊接著第二天,趙鶯鶯小姑趙嘉,帶著曾月娥曾雪梅,趕著楊家的小馬車就回到了趙家,

趙嘉回來的時候滿臉嬉笑,看上去春風滿面的樣子。不過趙鶯鶯的眼睛尖,一眼就看出來她眉宇之間有一些晦暗局促,想來她的婚姻生活不錯,但是也不可避免的有一些不好人前說的麻煩。

趙嘉表面上沒有露出什麽,和善地誇了趙鶯鶯趙芹芹,還抱了抱趙茂這個小胖墩。相比以前,她抱小胖墩的時間格外長。趙鶯鶯倒是猜測的到他的想法,顯然是想借著小胖墩這個男孩,沾一沾‘運氣’,好能順利懷孕,然後生下兒子吧。

之後趙嘉就讓曾月娥曾雪梅留在外面,自己則是和方婆子進了正房東屋。一進去,臉上雖然還有笑意,喪氣的意思卻更加明顯了。

“你這些日子還好?上回不是說請大夫看了,說你絕沒有婦人病,怎麽如今還沒懷上?”方婆子第一句話就問在了點子上,趙嘉希望自己可以生個一兒半女在楊家穩固地位,方婆子何嘗又不希望呢。

只不過說完這句話趙嘉就暴躁起來了,跳起來恨聲道:“我原來就是不大容易受孕的,不然當年也不會只有月娥和雪梅兩個了,而且她們兩個也是成親好幾年之後才有的,然後又是好些年沒有動靜。因為我這體質,我都開始求醫問藥了,偏偏楊四哥他說的好話,他上次不是喝醉了,可算是給我說了真話,說他惟願我不生孩子!聽聽,這是什麽話,這是他該說的嗎?”

這世道最重子嗣,不然也不會有‘不孝有三,無後為大’這樣的說法了。楊老四雖然已經有兒有女了,但是兒女不該是越多越好嗎?這話一說,就連方婆子也驚詫道:“姑爺為何這樣說?”

趙嘉恨聲道:“你道是為什麽,不過是愛惜以前的孩子,怕我有了孩子就格外疼愛自己的孩子,還因為這個孩子興起奪產的念頭。到時候兩頭都是他的親生孩兒,他如何去選也不對勁了。所以才說讓我別生孩子,免得鬧得家宅不寧!”

說這話的時候趙嘉嘴角一抹冷笑,方婆子也是無語。該說什麽,這件事站在趙嘉的角度來說何等殘忍!但是從楊老四那邊來說也不是毫無道理。很多這種娶了續弦的人家,最後就是因為類似的事情亂起來的。

當然,再多的理由也只是理由而已。說白了,楊老四就是只願意過現在的好日子,不願意因為變動帶來可能的家宅不寧。在這其中,他並沒有想過如何協調一家人,如何協調自己的兒女,畢竟又不是所有續弦生了孩子的家庭都會變成那樣。

說到底,他懶得操這個心,而且怕的是操過這個心了,最終卻依舊家宅不寧。要是這樣的話,那就一開始不讓趙嘉生孩子就好了,圖的是一個一勞永逸。至於說趙嘉心裏一些怨恨,恐怕在他看來不過是小事。

他根本不懂女人,在他想來,他和趙家膝下有兒子,將來百年之後自然不會少她一炷香來供養。至於說親生兒女,趙嘉也並不缺,月娥和雪梅不就陪在她身邊麽,所以實在是想不到趙嘉因為這個而大動肝火。

只能說,他實在是太不懂得女人心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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